第3章 兵围卢府
京城卢府
午时过半，卢府外来了一批官兵，将卢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仅仅只是围府，并没有进一步动作。附近百姓见一水甲胄鲜亮的官兵都自觉避让，有好事者想一探究竟，也会被同行者说上一句“不要命了？随即离开。
翰林学士卢涉因昨夜值守府衙，今日休沐，此时正在书房，听门房来报，先是一愣，一边遣管家出去与带队官兵询问事由，一边命人清点府内人口。
管家开侧门一看，这为首着军官甲胄的人不是齐国公府的齐四公子又是谁？悄悄关了门，便来回报。
“齐放？卢涉也是一时头大，若是寻常丘八，以管家的能耐怎么也能套出些话来，这齐四公子，别说管家，他自己去也就是低头哈腰的份。
这齐放虽被称为齐四公子，并非因他在齐国公府排行第四，而是因他在北城四公子中行四。想到北城四公子，卢涉便知这背后必有北城兵马司统领严麟的影子。
此时，又有家丁来报，府中未寻见夫人。
卢涉瞬间着急“就夫人不在？夫人身边的婢子婆子呢？没人跟着？
跟在家丁身后的婢子忙上前行礼“回老爷，夫人巳时三刻出的门，不许婢子们跟着。
卢涉定眼一看，这婢子他认得，正是卢戚氏身边的蒹葭。闻言，更是气急，恨不能一脚踹过去，只是多年涵养不许他做出出格之事，可眼前人着实可恨，夫人不给跟就不知道偷偷跟去？转念一想，夫人不在许是好事，若今日卢府在劫难逃也能保全了夫人，可她一介女流又要如何生存？
倒不怪卢涉没往这祸端是否会是卢戚氏惹出来的那方面，实在是在他眼里，卢戚氏没这能耐惹上兵马司。
卢涉出身中州卢氏，卢氏虽枝大叶大，卢涉却是旁支庶子，并不得族中重视，弱冠之年家中做主与当地望族戚氏庶女定下婚约。戚氏主母是个能容人的，见庶女能嫁进高门大院，也不含糊，当即将庶女认在自己名下算做嫡女，并亲自教授管家事宜，倒也没委屈了卢涉。
卢涉外放之时，戚氏掌府中内外；卢涉入京为官，戚氏游走在各府内宅。可毕竟是庶出，压抑脾性是自小就习惯的了，多年来，未见其与哪家夫人小姐发生口角，即便再不悦也是藏着心里。且两人夫妻和睦，否则卢涉也不会至今未曾纳妾。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惹上兵马司来围府？
在卢涉忙着安排府中事宜之时，严麟和易亭回到北城兵马司，易台本想跟去，被易亭拒绝，只得歆然回府。
看着桌案上新置的糕点，和一汪已经墨好的墨易亭极不客气的拿了块糕点，优雅的放嘴中细尝，刚入口忙拿帕子捂口吐了出来，随手扔进一旁渣斗，“成王府这是换厨子了？
轻启唇瓣，还好，只是没放饴糖而已，待口中糕点咽下，方才开口“没。应该是崔鑫知道自己一早出府，又是兵部又是城郊，至今未用朝食，便回王府让厨子备了带来，而厨子则是想告诉自己义父心情不好，让自己小心些而已。至于易亭，自从有次吃了自己的茶歇发现比他家厨子做的好吃后，几乎看到自己桌上有糕点都要吃上一两块才罢休。此时的严麟早已饥肠辘辘，自是不会糕点有没有放饴糖。在易亭惊讶的目光下，将盘子扫空。
没等多久，崔鑫来报“公子，卢戚氏的尸身已经检查完毕，并无不妥。略一思索，加了句，“是张家嫂子帮的忙。另两人也不仅搜身，还为了泻药，并无发现。供词也已画押。
严麟颔首“知道了。让文书拟个奏表给我。至于客栈那边，他离开雅间便有人进去搜查，他也是等到了无果的消息后，方才和易亭离开。
“是。崔鑫领命离开。
严麟方才无奈道“看来这卢府，是要亲自走一趟了。说实话，他不想去，这事可大可小，齐放围了卢府只要随便甩个理由，哪怕是卢府外的风景好看，卢涉都不敢多说一句。和严麟不同，齐放本就是出了名的纨绔，前些年更荒唐的事也没少干，反正只要不是惹了皇家，就没他老爹摆不平的。大不了日后行事的时候给个方便，国公府的赔礼，他卢涉还受不起。杀卢戚氏，凭那两人的供词勉强也能说得过去，自己最多担个贪功冒进的罪名被训斥几句，不痛不痒的就揭过去了。可一旦入卢府搜查，能搜到固然好，搜不到，这梁子结下，便是祸害无穷，试想开国至今拜相者，哪位没做过翰林学士的？
思酝良久，似是下定决心。待文书送来草拟的奏表，严麟提笔修改几句，连同两份供状重新誊抄了一份，取火折点上书案烛火将其烘干，合起奏表，冲易亭笑道“易二公子，易副统领，烦请把今日的公务处理了？
“别介，我只是来帮你换人的，可不是来干苦力的。说着，抬步就往外走。
严麟冲着他的背影道“要么，我们换换？你抬着卢戚氏的尸身去卢府，我留在这处理公务？
易亭闻言立马转身回来“我突然觉得吧，作为北城兵马司的副统领，处理公务很是重要。杀人老婆还带着尸体去挑衅？这种事，他才不干。等等，严麟不会真想这么干吧？“你认真的？
“事都做了，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现在收手，反正我和小四都踩进来了，请两位老爷子出面把事抹平还是做得到的。这也是他自己去客栈不算，还让齐放去卢府的原因。严麟与他们不同，外人以为他是成王义子背靠成王府才敢无所顾忌，他们却清楚严麟所做之事看着出格却从不会踏出他自己可以处理的范围，这些年看似动作极大，均是自行善后，成王府于他不过是个方便行事的借口罢了。
严麟微微垂眸“如果卢戚氏没说慌，布兵图还在卢府。
易亭上前一步，几乎贴着案几“如果她说谎了呢？又或者，卢涉已经把布兵图烧了呢？去搜翰林学士府，搜出来你都一身骚，若搜不出，你想没想过后果？
严麟故做轻松得从人身边走过。“所以，在我回来前，这书案可就归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