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致命的数学（1980年1月—2月）
一月
1日（星期二）
早,有小雪。下一天雪。去一次铁英家。中午饺子。新风在。
2日（星期三）
晴。中午烫烙饼，(陈)宝兰偓偓来家吃饭。晚上自学。
3日（星期四）
晴。
4日（星期五）
晴，阳光灿烂，天不算暖和。政治-辩证法，历史-现代史（一大），地理-世界（一册）。
5日（星期六）
晚，在中学看《风雪大柏山》电影。语文上语法。冷，夜里有大风。
生活对我好像失去了吸引力，我所接触到的一切，都不能唤起我对生活的兴趣，每日闷闷不乐，混天度日……我为什么对生活丧失了信心？我为什么精神上感到百无聊赖呢？道路是如此地坎坷，生命的火花微弱，苍天为何把我发落到了如此地步？为何把我的活力残忍地扼杀？为何把我的青春如此地消磨？为何把我待翔的翅膀束缚？二十个春秋啊！生活对我是如此冷酷!我心里的话无处倾吐，只好默默地藏在心的深处。我有感情，为什么双眼射出的光是如此地暗淡？我有爱国爱民之胸襟魂灵，却无能让它得以展现。我爱学习，可是怎么一见课本便倍感无聊？世界上的人，都希望自己有一个知心朋友，可是每个人却终日哀叹孤朋无友。道路还很长，可是黑漆无明，月亮啊，你到哪里去了？眼前的道路该让我怎么走！？为什么世上有一种人活的滋滋润润，整日无忧无虑？而我却一天呆似一天，几乎快变成一棵荒草枯木？他们和我同岁，也和我同生在此地，却为何有如此大的差别？虽然问题很好回答！冬天的风是刺骨的，冬天的天是寒冷的。啊！今后的路可怎么走？！生命的火花几时迸？！我曾立过雄心壮志，有过很大的志向和抱负，可在时间长河不停的冲刷下，终将使我变得柔弱了，我愿做一个与世无争洁身自好的人。唉！生活啊生活，人啊人，让地球翻个筋斗吧，让人类的龌龊、渣滓、权势见鬼去吧！我愿做他们的陪客！什么时候有欢乐，就让我们去尽情欢乐吧！地球上的人类分化于各个不同国家，各个国家的人，又有多么大的不同！每个人各有自己不同的处境！在我的生涯里，也曾燃放过点点火星，可是都一个接一个地很快熄灭了！岁月能把人的容貌变老，岁月也能使一切结束，我赞美岁月这伟大的消磨力！也欣赏这自然界的无情！人生的年代，莫不祈盼着和平，而在和平的年代里为何却又有许多人呼唤战争？！记得年少时，争胜心为什么那么强，而现在却又情愿甘拜下风？生活给了我什么？苦恼、郁闷、悲伤、痛苦……欢乐好，可是又何曾几回谋面？在我童年的时代，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幼小的心灵里一个“将来，承载着我个人多少无尽的梦想，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美梦终将被化为了泡影！我多么愿意高高兴兴地活在世上啊，可是活在世上又怎能每日欢喜？地位，阶层、人情……人们尽管把它装饰的漂亮美丽，可是在它的背后我怎么只见到丑恶龌龊与卑鄙……？啊，我不愿意再说，不愿再说！只愿地上的野火，把世上这一切肮脏卑鄙丑恶全部烧个干净！让施虐于大海之上的十二级台风，把这世界连根拔起，吹到九霄云外！！
6日（星期日）
冷，从早到晚一直刮大风。不上晚自学。
7日（星期一）
晴。晚，听县委书记刘树岗的报告。
8日（星期二）
十几天来少有的暖和。语文-语法。数学-测验，可恨！苏联正加紧侵略我国的边疆邻国，目前正侵略阿富汗。怀瑞为何还没来信？！存祥为何还未来信？！
9日（星期三）
晴。上午数学考试（二堂课）。看完《魔犬》（二堂课）。
10日（星期四）
晴。下午全校打扫卫生。《中国历史》第三册上完（新书）。
11日（星期五）
晴。地理-朝鲜。语文-复句。父亲生日。吃拉面。
金色的夕阳，把它的余晖，播洒在那弯曲的小溪上，淙淙流水，泛射出片片红光，积雪铺满河岸两旁，令人心神荡漾，只有这时，也只有这时，我的眼里才会放出青年人特有的光芒。站在这古老的城墙，极目远眺这壮美山川，能弥补我精神上的空旷。大自然啊，你是我心中无尽的力量，唯有这金色的光芒，也才能使我的眼睛满含希望。我忘记了攀登的困倦，放声歌唱。夕阳落下，只剩下一片灰茫，溪水仍在静静地流淌，远处是那皑皑白莽，我的心房，也只剩下空虚无聊郁闷和惆怅，目光也渐渐显出了凄凉……在人生的曲径上，尝够了艰辛彷徨，好容易到了峰顶，在这最幸福的时光，我多么想，多停留一会，来慢慢地欣赏，可无情的夜幕，却把我逼下了山岗，我心里充满了忧伤。
12日（星期六）
晴。晚，休息。
13日（星期日）
晴。上午地理，下午政治。
14日（星期一）
一切妨碍学习的忧虑，应全部丢弃。在我活着的每一分钟里，就应该放出每一分钟的光和热。（一）白日倾白光，风荡荡，拭目观世界，心冰凉，追忆少年时代，至今还诧异，曾有多么志旷！不觉日月移，身心变，精神何等萎靡！幽夜曲径，未见有谁点指，风萧日淡紧锁眉，伤心令悲涕，何年重奋起？！何日得解颐？！（二）在我现在静思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而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难道就如此生活下去?!可又有什么办法挽回？!奋起？！立志？！多么好听的名词！谁不想有如此的心机，然而事情总不如意。啊！苍天，究竟真正的生活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啊？！！！
15日（星期二）
晴。地理-东南亚。下午二节上体育，打篮球，投手榴弹。有中风。*铁枝穿空，苍天青，孤木幽影，寒水静。斜目触日历，心电击，猛颤栗。雪水绕冰石，冷波微微，不见夏日水盈溢。春风送暖意，心境更悲戚，实想盛夏酷日，应到九泉乘凉，身心才得安逸！*天子一意孤行，臣子百依百从。
16日（星期三）
晴。努力学习，争取光明，不然就会走第二条路线（注死）。人都向往美好，常常想入非非，但残酷的现实，常常会把你的幻想击得粉碎。
17日（星期四）
晴。地理-南亚。历史-西安事变。
18日（星期五）
早阴后晴。历史-敌后根据地的开辟。政治-辩证法和形而上学。上午接到存祥的来信。现在我的思想消极悲观，对自己很是失望，感到走投无路。想努力弥补数学，但又因时间、基础、辅导等诸多困厄，又都是空想，不现实。唉！就这样白白地把宝贵的时间给浪费了！现在的我身心俱疲，又无可奈何。冬天的晚上很安静。
19（星期六）
晴。
20日（星期日）
晴，有风。上午语文，下午数学。校内生担炭。对自己提几点要求1.和同学街邻朋友等搞好关系，与大多数人快乐相处。2.学好所学的各种知识，为国家为人民服务，做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3.正确对待与异性的关系。4.尊重老年人，尊重有知识的人（不论地位），有才必访。5.与人要赤心相待。6.清醒头脑，不要消极颓废，拿出一点年轻人的气魄来，振作精神活跃起来。7.不做无德之事。
21日（星期一）
几十天来最暖和的一天。语文-信陵君窃符救赵。地理-西亚（亚洲上完）。历史-皖南事变。下午二节课后学校组织拉炭。我借车围、朴蓝。晚，繁星满天。想董老师讲的“士为知己者死，汝为悦己者容来而不往，非礼也容人之量等句。
23日（星期三）
两天来，天气很暖和。给存祥寄出信。自学，心情很烦乱，想了许多，长吁短叹，怒气在肚里翻滚！数学呀！高考啊！能出人却也能误国误人啊！没心再记东西了！
24日（星期四）
晴，温暖。晚
25日（星期五）
晴。温暖。下午二节课后打球。晚下自学后看电影《柳堡的故事》，后又到旅馆看《小花》。
26日（星期六）
晚，到医院看电视《大西洋的来人》之四。遇存周、宝庆。
27日（星期日）
阴。晚，停电。未上自学。和存周、宝庆闲谈（过去，前途，对现实的不满）。
28日（星期一）
晴。较冷。地理老师病。下午打球。历史《现代史》完。语文-孟尝君。政治《辩证法》下册。几天来，县里开整党会。每天街上行人很多。
29日（星期二）
晴，有风，很冷。
30日（星期三）
晴，天很冷，前几天却是很热。下午未打乒乓球。问老师病，看望，同去者胡滇、雨兵。
31日（星期四）
冷。
二月
1日（星期五）
天气转暖。晚，下自学到农具社看电影《黄秋引的案件》。
2日（星期六）
暖。历史《中国史》几天前完，现复习近代史。晚未上自学。
3日（星期日）
天气又转冷。大宝来。
4日（星期一）
天很冷，大风。除数学、语文外，各门功课都转入复习。
5日（星期二）
天很冷。复习。考试提前到7号。张瑞清（西大街体育老师）在前两天结婚。同日，邻（弓）怀喜偓偓妮文祥结婚，我去上礼坐席。
7日（星期四）
考语文。遇小红、保志（金贵）。
8日（星期五）
考历史。天较冷。遇维所。怀瑞来信（第四封），寄来贺年卡一张。
9日（星期六）
天暖。下午考政治。和秀平骑车到公社池（留庄池）。好多天了第一次去。冰冻了有二尺来厚。
多少个日日夜夜，我的心里都充满了烦乱、不安、郁闷和忧愁，我觉得我是不会考上大学的，因为数学！三年的高考，使我一切的一切都统统化为泡影。我辜负了家庭好友的热望，使亲者痛，仇者快，让众人耻笑，而对国家我也毫无所为，我的心是多么的难过，犹如乱箭穿心！社会上的很多问题使我困惑不解难以理清，我憎厌邪恶，向往光明，我想为国为民多做一点事情，我从来不想虚度年华，别人好，我心里是尊敬、钦佩，向来没有嫉妒之心，别人对我好，我从心里是多么得感激啊，可是力不从心，又有什么能拿出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呢？！在皎洁的月光下，我常常想到李太白，进而想到他的思想，在我郁闷的时候，我多么想狂饮几杯酒，消一消这堆积在心头上的苦闷啊。我的头脑两年来乱了，脸变的越来越消瘦枯槁了，思想纷乱如麻，书本里的东西学不进脑袋，每当这时候，我是多么盼望忽然走出一位导师，给我指点指点前面的迷津啊！我没有了力量，没有了勇气，也没有了争胜之心，唉！我从来没有起过“呜呼哀哉之心，在最近却偶尔冒出了这样一个不祥的念头，可转念一想，不能啊，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不能走啊！我还不能走啊！今年我也是20岁的人了，不小了！每每此时，我常常在脑子里闪过父亲说的“好汉出在十七、八，这更使我心上不安心里发疼。我对一个朋友曾说国家就是一个大家庭，党就是我们的父母，而我们就是共产党抚养长大的孩子，现在孩子们是这个样子，我想，做父母的该有多么为自己的孩子痛心啊？可是目睹现实社会，不由你发出长长的年老人似的悲叹！我耳边响起了鲁迅先生的呼声“救救孩子，救救孩子……。我不想什么权势地位钱财，我只希望能让我找一个风景清雅山高人稀的地方安家，当一个牧牛之人，做他一个与世无争洁身自好独善其身的人。我的忧，我的愁，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同情，更没有人帮助！在这个现实社会里，遇到的都是冰冷的人心，权财的相求，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前途。我有时真恨不得放声痛哭一场，出一出心中这口闷气恶气，但就连这样一个地方也没有！想起过去，我觉得离现在是那样的遥远那样的神奇，生出那样一种好像是远古一样的心情。遍观当今年轻人，（除极小一部分外）哪个人没有一肚子的苦水，哪一个不是满腹牢骚充满抱怨每日闷闷不乐？哪个是无忧无虑的呢？中国啊！我可爱的祖国！你看看自己的孩子这样难道不落泪？你看看这一切难道能袖手旁观？这个“人人心情舒畅的社会太难使人忍受了。分不清了好人坏人，看不出了贼心良心，辨不明了美丑善恶！实现“四化，固然实在是好不过，可是就凭着这样的精神面貌社会面貌去实现吗？人们的心理取向也不能使它顺利实现。中国为了实现四化，积极为四化培养人才，现在“博士多如牛毛，“专家却少之又少，为什么要下力培植什么都知却又什么都不精的人才呢？这，对于四化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这，又怎么能使人民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呢？再说大多数的人的头脑又怎么能盛得下这么多东西呢？（其实有很多是无用的）实现四化凭这样的人才难道岂不成了一句有名无实的空话！面对当前世界复杂多变的形势，中国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强盛起来，怎么能够避免中国不被人再次欺辱呢？共产主义的实现也只能是海市蜃楼！这情况居上层的又何曾看不见，但又有哪一个高官，肯深入民间微服私访诚心实意为老百姓办点事呢？看不见啊！中国在几千年的岁月里，经历了不同的社会形态，百年之后，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不知后人又会做出怎样的评价。
10日（星期日）
天暖。刘小凤结婚。上午考地理。李夫峪赵瑞青来家，他就读于太原中草药学校。
11日（星期一）
上午数学，下午鉴定。晚同。天较暖。
12日（星期二）
上午到校，下午放假。做家务。遇巨英、李志胜（南开大学）。晚停电。到李存周家。
13日（星期三）
早阴午晴。理发，后与赵宝庆去耍，遇维所。晚和宝庆散步，看电影《瞧这一家子》。
14日（星期四）
晴。给怀瑞写信。下午宝庆来。邮出信。下午到王巨英家。晚看《瞧这一家子》。
15日（星期五）
晴。上午遇秀红，出街。中午较暖。下午宝庆、赵怀庆（51班）来。和宝庆骑车玩。下午到爱林家一次。晚，独自出街一次，街上行人很少。时有鞭炮声。心情不好，8点多睡觉。
16日（星期六）
晴。心情不佳，一有机会就睡觉。晚和宝庆看《柳颜传书》电影。街上行人不算多，老年人很少见，男女青年都是一群一群的，女群尤多，慨叹当今年轻人之变迁。摔炮满街。
17日（星期日）
阴。晚飘起了稀稀落落的雪花。记（痣）疙瘩醉，我到他住的三队场去看他，卧虎也在。回家路上，我慢慢地边走边想，回忆着刚才的事情。后出街，街上只遇见两个人，路灯冷漠地盯视着飞扬的雪花。记疙瘩我觉得他是一个直率、心好而又可怜的人，尽管他性格暴躁。一生没有娶过老婆，孤单无亲，缺少一个温暖的家庭，到处为家。没有人疼爱，没有人可怜，人们只是把他当成了茶余饭后取乐的笑料，他的所有坏习惯是他所处的那个年代社会环境造成的。
18日（星期一）
假期最后一天。
19日（星期二）
上午四个班开会。下午-政治，晚上自学。
20日（星期三）
阴。上午数学，下午语文（乙班）。下午二节课后看《扑不灭的火焰》。
21日（星期四）
时阴时晴。上午数学，下午政治（在乙班）。到杨万明家，不在。下午喜如爹来。上午新风回家。二小来家。
22日（星期五）
晴天。中午暖洋洋的。上午数学，下午语文，晚上自学，看数学。舅舅（同斌，小名臭伙）来。晚自学，我感到心境不快，我这样写道用大笑代替流泪，用沉默代替多言，用喜悦代替痛苦，用欢乐代替忧愁。我一想起往事和现在窘迫的处境，心的深处就隐隐约约地感到刺痛，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了，青春的活力在身上消亡。当今人们都热衷于外部表面，却抛弃了内在思想。我痛苦失去了两只明亮的眼睛，我悲惜放过了那永不回头的时间，我憎恶奸佞的横行，慨叹人世的艰辛，我觉得整日郁闷不乐百无聊赖消极悲观，但这都不是做一个真正的人所应取的态度，我觉得似乎有大难临头或有什么倒霉事发生。我告诉自己不要愁，不要怕，不要惊恐，而要快乐勇敢坚决镇定地迎着灾祸上！人也无不过是一死，不怕死，还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老了，思想老了容貌老了，催我老的有自己有家长有世人，共同把美好的变成丑陋的，生活夺去了我年轻的容颜，也给我的心灵刻上了不可磨灭的伤痕，把我推向了令人担忧的绝境。我想到我的过去，返观现在的自己，我感到这世界上不会有知己，不会有和我饮酒倾心互诉衷肠之人，特别是像我这么一个两年高考都落榜的人，更是处在世人的冷眼之下。少年时期的一个个梦想，都幻化成了泡影，种种苦处，我只能把它们埋在心灵的深处，因为它没有倾吐的地方—没有知己，没有老师，没有爱人，连对明月对苍天诉说，也只能仰望着它们在心里默默地祈祷。我曾想到过遥远的古代，同时也想过未来百年之后，我们的子孙会对我们做出怎样的评论。时间好像越过越快，生活越过越没意思，而且布满了障碍，我多么盼啊，多么的盼有那么一天，地球来个大翻身！如此生活简直等于活着的死人，生活就是艰难和辛酸。唉，真是活也活不成，死也死不了啊！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23日（星期六）
晚，和宝庆去看电影《邓小平访美》，电视《大西洋底的来人》《悔恨》。骑车到邮电局邮信（汾水编辑部），忘记写姓名。
24日（星期日）
晴。晚，中学放映《瞧这一家子》，大礼堂放映《佐罗》（法意合拍）。佐罗是一个非常勇敢的人，而且在人们非常紧张的时候，他总是付之一笑，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世界上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看着看着就哭了，泪珠一串串地往下掉，为了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咬住手指，但泪还是流个不停，“抚养子女是父母的义务和责任，真是感人肺腑！不能用一死了之来逃避社会的黑暗面，而要勇敢地面对现实活下去，要斗争！要革命！
25日（星期一）
阴，有风。月不明。
26日（星期二）
晴。到粮食局打乒乓球。
27日（星期三）
晴。阳光很好，有风，冷。上午数学，下午转为历史复习。多少天来，头发眉毛眼睫毛掉落，买发乳治。青春痘用粉刺霜、牙膏伴强的松、酒精等来治疗。晚，月亮很明，星光灿烂。停电，便下了自学。和白广明到大礼堂找他爹。7:40左右来电。
28日（星期四）
天气晴好。27号买《三国演义》二本，价格2.30元。上午历史，下午地理。晚，在学校包饺子，同学们很是快乐。我在包饺时只埋头于包饺子，而不看女生，心想首先自己痘疮未痊面容不佳，衣着贫朴自尊心又强，没人喜欢，人贵有自知自明，不想自讨没趣。再者女子之性水性无定，一旦走上社会，什么事情也可能发生，倒不如听天由命的好。再说为什么非得我看她，不能她看我来？再看其他男同学就大相径庭了，一双猫眼睛滴溜溜乱转，两眼目光不离漂亮女生。我因有定念并时时在意，故能把持得心如止水波澜不惊。街上彩旗花纸等都挂起，小礼堂电影《泪痕》，人皆说好。父母给我新衣服，让我过十五（元宵节）穿，我说“过年还不穿哩，过十五我也不穿！又说“我穿旧哩，凡是新哩都给家里其他人穿好了。父亲听见了动气把我责骂一顿，我心里难受，独自到了五排房后面的城上边，散放淤堵的心情，远眺夜幕下的旷野，抬头望月，月色不很分明，一时间新事旧事涌上心头，对月长叹，禁不住泪如雨下心如刀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