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去帮你收尸”
“行，我去看看。
雾归掀开眸子懒懒地朝尖叫的方向瞥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因为已经找到阿诺，所以他原本是打算放过他的。
可惜了……
不是他不想，而是老天都不愿意帮他。
雾归所在的位置在商场中间靠左的食品区，何无毅所在的位置恰好在最右边。
周舟在前面带路，其他人早已经分散在了商场的各个角落，大多数人是不愿意往丧尸跟前凑的。
被遛了许久，何无毅两条腿早已经酸痛发抖，那感觉跟体测跑了三场八百米差不多。
雾归来到何无毅面前时他正被两只丧尸一左一右逼至墙角处，看见雾归就跟老鼠看见油，作势就要躲到他身后。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动作，眼前人突然掏出了一把枪，直直地对着他的脑门，指尖微勾按下扳机。
何无毅表情僵滞了一瞬，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下枪声骤然在耳边响起，他瞪大了眸子，目睹了雾归开枪的全过程。
腥臭的血液溢流在地板上，丧尸眼皮并没有合上，死白的眼球依旧暴露在空气中……
何无毅背靠架台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瘫软在了地面。
“这……敢情大佬你还有枪啊！周舟一脸崇拜地盯着他，语气激动。
“不对啊……大佬你有枪为何不早些解决掉这俩丧尸？
雾归抬手给枪上了膛，淡淡道“没枪，刚捡的。
周舟愣愣地点头，“在哪儿捡的？
“垃圾堆。
“……
周舟干笑两声，“噢噢……
饶是他反应再慢，此刻也听出了身边人完全不想多说的意思，没再揪着问。
“周舟，快过来拉我一把！何无毅突然开口。
他腿软，起不来。
男人应了一声，刚上前两步就被拦住了。
“别去，他受伤了。雾归捏着枪的手再次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面前的人。
“啊？周舟愣了愣，想往前走的脚步一顿。
何无毅咬了咬牙，“他娘的，你别听他瞎说，我没受伤，快拉我起来。
受伤是小事，但在末世里受伤可就不是小事了……
特别是在眼下关头受的伤，不是被丧尸抓咬出来的伤口，还能是什么？
此时，怼着何无毅的手枪已经上膛，只要轻轻按下那个扳机，商场里一时半会儿就彻底安全了。
“别……别杀我，我没有感染，不会变异！何无毅一边反驳，一边不停地往后退试图远离面前黑漆漆的枪口。
然而身后就是柜台，他退无可退。
随着他后退的动作，宽大的裤腿摩擦着地板微微上移，露出了触目惊心的伤口。
在男人左腿略靠近脚踝的上方，一大块肉欲掉不掉地挂着，看起来似乎是咬伤，还是没咬掉的那种。
程鱼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有些不忍直视地撇开头。
雾归贴着扳机的手一直没动，仿佛在等着什么。
刚刚响起的枪声成功将其他人吸引过来，围在四周的人越来越多。
见来的人差不多了，雾归收了手，漫不经心地开口“他染了尸毒，虽然没有沾到尸血，但依旧是有变异的可能，你们说说，怎么处理。
“染了尸毒还能怎么处理，只好弄死呗。人群中突然响起这么一声。
闻言，何无毅指着那人的脑袋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我护了你们一路！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那男子面露难色，“这……无毅，我们也不想，但是你随时有尸变的风险，我们可不敢冒这个险。
何无毅“变异是有一定概率的，那万一我不会变异，你们现在的行为就是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雾归突然轻笑一声，冷声道“你瞎了眼打死别人小姑娘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不是草菅人命？
“我都说了我那是不小……
“嘭——
枪声再次响起，擦着男人的耳边钉在身后的木柜台里。
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气，在突然安静的氛围下显得格外清晰。
雾归淡定地收了枪，勾唇笑了笑，“抱歉，不小心。
话说到这份上，何无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惊魂未定地喘着气，也不打算反抗了，难听又直白的话不断从他嘴里吐出。
“呵，原来是为了给程鱼诺报仇啊……
“我就说为何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了你对我若有若无的敌意，都是一个学校的，你应该也知道我追过程鱼诺一段时间，可惜了，那娘们眼高于顶，看不上我。
“怎么，你也喜欢她啊……何无毅破罐子破摔的大笑出声，“那真是太可惜了，她已经死了哟，尸体被丧尸践踏，都没人给她好好安葬呢……
“是男人就对着我开枪，死了也拉了一个垫背的，不算亏。
……
那发子弹最终还是没能打中何无毅。
听见那一番话后的雾归一心只想面前人闭嘴，他刚将枪上膛，左手却突然被人握住。
女孩的手很凉，拉住他的那一瞬，他心底燃烧的火莫名其妙灭了大半。
他知道，小姑娘这是不想让他开枪。
商场内的一群人眼睁睁地看见雾归朝天花板开了一枪，随即转身离去。
何无毅见自己没死，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雾归不敢了，嘴里的骂声越来越大，与一开始见到的模样完全不同。
男人恼羞成怒的样子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难看。
雾归脚步没停，从商场紧锁的后门处离开。
一路上，他的左手一直是握拳状。
程鱼诺被牵着走了一路，终于从地下商场离开，到达地面。
“等等，容我先看看四周有没有丧尸。女孩蓦然开口。
闻言，雾归松开了她的手，“好。
程鱼诺飘在高处大概望了一眼，喃喃道“西北方的马路上游荡着十几个，四面八方都有，但是其他方向的丧尸数量不多……
“我们在商场内耽误太长时间了，原本应该在里面歇一晚的，主要看你现在想去哪儿，天快黑了，得先找个可以隐藏气息的房子，当然，现在房子内部也可能有丧尸。
“去那个商店方便吗？雾归想也没想就出声。
程鱼诺眉头轻瞥，不解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去帮你收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