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永福宫家宴
兰陵宫，三日后。
”让母妃看看，眼睛还难受吗？”
慧妃气色红润，她蹲在瑶儿公主面前轻声细语地问道。
”母妃，儿臣不难受了。”瑶儿公主搂着慧妃的脖子，亲了一口慧妃的脸颊。
皇上站在慧妃身后，欣慰地看着这一幅暖意融融的画面。
慧妃回头对皇上道”秦太医果然是神医，皇上。”
”是啊！”皇上连连点头，”爱妃觉得朕该如何赏他？”
”为何问臣妾？”
”爱妃生病的这些日子很是辛苦，给你一次决策的机会，朕都听你的！”皇上也一并蹲在慧妃身边，摸了摸瑶儿公主的头，宠溺道。
”瑶儿想奖赏那位哥哥！”瑶儿公主撒娇道。
”不可无礼！”慧妃斥责道，“一切需由你父皇决断。”
”父皇，父皇！”瑶儿公主走到皇上跟前搂住他的脖子道。
”无妨无妨，瑶儿说！想赏他什么，父皇照着瑶儿办！”
”给哥哥升个大官！再赐好多好吃的！”瑶儿公主喜笑颜开地说道。
”大官可以，但是有多少人像你一样整天吃？小馋猫……哈哈哈哈哈……”皇上大笑道，”你说，是不是？”
皇上转身问跟在小路子身边的秦岩。
今日是秦岩进宫给慧妃娘娘和瑶儿公主复诊的日子。
”呃……是是是！”秦岩挠了挠头。
”不是呀，父皇！他给儿臣熬药的那日，儿臣还闻到羊肉的香味从书房传来，还有牛肉……可香了！”
秦岩心里犯起嘀咕，瑶儿公主的鼻子也太尖了！
”嗯？是吗？”皇上憋着笑，看向秦岩。
”呃……那是熬药用的……熬药用的……”秦岩解释道。
”可是我的药膏没有羊肉味，也没有牛肉味！”瑶儿公主嘟起嘴道，“莫不是哥哥贪吃，把羊肉牛肉全吃了，一点儿没给瑶儿留？”
”好好好，瑶儿，这样好不好，过两日是中秋家宴，父皇把秦太医也请来可好？能吃好多好吃的！”
皇上抱起瑶儿，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好呀！好呀！”瑶儿公主兴奋地跳起来。
”来人，拟旨！”
小路子闻声，立马跑到皇上跟前听命。
”朕赐秦太医为太医院御医，官拜正五品，另特邀参加两日后的宫内家宴，以客卿身份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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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晌午。
秦岩回太医院不久后，圣旨一并到了。
同时被赏赐的还有刘太医，因刘太医教导属下有方，且治疗慧妃娘娘的咳疾时，除了秦太医的药引，也少不了刘太医的主方。
太医院的太医们一改往日的冷若冰霜，纷纷上前祝贺秦岩。
秦岩一阵寒暄以后，被刘太医单独拉到一旁。
“秦三郎，多谢你替下官说好话。”刘太医欣慰地看着秦岩。
“没有没有。”秦岩客气道。
“怎会没有，以你对药物性能的了解，怎会不知下官开的那些药物仅仅是无功无过的寻常组方。”刘太医双手握住秦岩的手道。
秦岩心想，自己哪里看得懂中药组方，侯爷当时将自己托付给刘太医，且刘太医又说与“小娘”相熟，相帮一下，多个“友军”也好。
秦岩一向懂得不居功自傲，这是一个销售小员工的基本素养，分些功劳给别人总没错。
“圣上宠爱慧妃娘娘，但是慧妃娘娘顽疾缠身，的确有更为凶险的方子可以治，但是下官用药时不得不安全优先。”刘太医继续解释道。
“过去的就不要提了，慧妃娘娘好转就好。”秦岩想着，那些“无功无过”的药也不是真的无用，就像是“安慰剂”也会有它自身的用途。
“秦御医，能不能同我们教授一些知识，之前我们都是有眼无珠……”几个小医师跑到秦岩身边客套道。
“不不，我还是需要向你们学习！经络、脉象、口诀……我是一窍不通。”秦岩回身行礼道。
“瞧您说的，那是文常山信口胡言。”几个医师连忙解释，但都没有提及文常山被斩首的事。
“门口的内宫轿子是来接谁的？”韩济海在院子里大声说道。
“什么轿子？”刘太医问道。
“我看着像是专门接待宫内客卿的轿子。”韩济海跑到刘太医跟前回答道。
“我的！接我的。”秦岩从刘太医身后走出道，“晚上的宫宴，圣上说是应该要回来沐浴一下再去。”
热闹的太医院顿时静了下来，众医师面面相觑，面部的表情十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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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宫，傍晚。
夜幕拉的很低，一轮浑圆的明月悬挂在空中。
永福宫的家宴是皇亲贵胄一年一度的团圆宴，各宫的主位、外宫在京的王侯都会受邀。
秦岩以客卿的身份落座在距离皇上较远的位置。
“臣来晚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秦岩抬眼望去，这不就是侯爷，自己的“干爹”嘛！
侯爷进殿时，看了一眼在一旁正襟危坐的秦岩，迟疑了一下后又上殿寒暄行礼。
觥筹交错间，秦岩也结识了一些皇亲贵胄，这种场面他已不是第一次见了。
以前在酒席上，他主要负责招呼各个客户与老板，端茶递水、斟酒看菜……有时还要负担起打破僵局的责任。
以前的酒宴不过只是一个媒介，关键在于酒宴上人与人的交际。
今日则大不同，他以客卿的身份参加宫廷的酒宴，不带丝毫商业的目的，只需放松自然地吹捧与客套，反而舒坦了许多。
“圣上真是贴心，今日居然把微臣的义子也一并请了来！”侯爷起身举杯敬酒，“微臣谢圣上体恤。”
“家宴当然要……彦侯爷，哪位是你义子？”皇上扫视了一圈。
侯爷指了指坐在远处的秦岩道“这位秦三郎便是本侯前些日子认的义子，才交由太医院刘太医学习医术。”
秦岩见侯爷指向自己，不得不起身行礼。
“什么？朕并不知晓！这位秦太医……不不……已经赐为秦御医了！是他治好了慧妃娘娘缠绵三月有余的咳疾，瑶儿公主的眼疾……”
“圣上指的就是他呀！”彦侯爷频频点头，望向秦岩。
秦岩不好意思地说道“都是慧妃娘娘与瑶儿公主洪福齐天，微臣只是……”
“哈哈哈，微臣这个义子一向谦虚，前些日子，玥儿有过一次烫伤，也是他妙手回春，但非要说是水不烫，他才能侥幸治好的。”侯爷直接抢了秦岩的话。
“虎父无犬子，虎父无犬子！”皇上夸赞道，“看来，秦御医的医术真的不可小觑。”
“医术……不敢当，不敢当。”秦岩心想，万一真的有些顽疾要请他医治，恐怕不是每一次都会那么幸运。
眼前这位圣上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君主，说赏赐就连着赏，说斩首也是一点儿不马虎。
“微臣只是了解一些寻常人不了解的药理，至于医术……恐怕比不上刘太医的十分之一。”
“什么之一……”
“就是比不上刘太医的一成。”秦岩突然想起，“分数”这个数学概念估计他们还没普及。
“朕明白了，炼丹之术，秦御医精通的是炼丹之术！”皇上似是醍醐灌顶。
“呃……就当是吧。”
秦岩心想着，也许药学在这里真的就被看成了“炼丹术”。
“说起炼丹术，让朕想起，过几日彦侯爷即将去凉州赈灾，凉州水患频发，此次西行任务艰巨，彦侯爷何不带上通晓炼丹术的秦御医，保你身体康健？”
“微臣谢主隆恩，御医的职责本应是照顾龙体……”
侯爷立即跨出席位，上前双手交叠，举过头顶，行以大礼。
“彦侯爷不必拘礼，秦御医本就是你的义子，况且他又通晓医术……不，炼丹术……这样朕还能放心一些。”皇上走下龙椅对着秦岩道，“秦御医，你看如何？”
“微臣荣幸之至。”秦岩回答得十分干脆，并也行以大礼。
这分明就像是老板问你，这次周末加班，你有没有意见一样！看似尊重式地询问，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形式主义的过场。
最大的不同是，你拒绝了老板也许丢绩效，你拒绝了圣上也许就丢了命。
秦岩再一想，西行本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伴君如伴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