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国际诈骗(1)
客户用蹩脚的英语跟姚礼寒暄了一下，然后说了声拜拜，就随着祁妤朝车间走去。
参观完车间和仓库，祁妤去给客户安排好晚餐的就餐地点。
因为阿拉伯客户宗教信仰的关系，只在穆斯林饭店用餐，所以祁妤让司机先带客户回酒店休息一下，她去跟饭店联系一下，定好包厢和菜式。
这样客户在酒店稍作休息，再由司机带去饭店，这样祁妤也好陪着客户一起用餐。
安排好接下来的工作，祁妤来到姚礼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得到应答之后走了进去。“姚经理，你找我？祁妤走到姚礼的办公室，像个被老师叫进办公室的学生，顺从的站在姚离的办公桌前面。
“今天下午来的那个是你客户？姚礼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抬头问道。
“嗯，是的。前段时间在平台上联系的。祁妤照实回答。
“他是你们之前主管的客户，但是被你主管的另一个国外的客户抢走了，之后就一直通过那个客户进货。姚礼看着祁妤审视道。
“那我还要继续跟进吗？祁妤问，既然都是公司的客户，她是不是没必要再跟进了？
“要，而且必须抢过来，无论用什么代价。他这次跟你询盘的是什么东西？姚礼问。
祁妤翻了翻手里拎着的袋子，拿出之前准备的资料“是这些。
她把简版的订单递给姚礼“还有一些需要采购的产品，我已经交给采购部去找货了。
“行，看着咱们在价格上还比较有优势。姚礼一边翻一边说。“至于外购的那些产品，就算没有利润，也要把这个单子拿到手，知道了吗？
“好的。祁妤虽然不理解，但是也没有多问。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陪客户吃饭？
“行，你先忙去吧。姚礼说完，开始翻看手底下的资料，继续自己之前的工作。
祁妤离开姚礼的办公室，往自己的办公区走，一边走一边思索姚礼的话——没有利润，没有利润我白忙吗？
祁妤又想起之前离职的主管，那个把她招进来的主管。招进来没多久，他就离职了，因为一个发货很久的订单，被客户弃货在目的港。他这边解决了很久，也没解决成功，货物在港口滞留了一年半，产生了一大堆罚金和滞期费。
然后好像，主管自己用几个月的免费工作，把这个债务抵偿了，之后他就离职了，离职之后，公司的好多客户流失了。
祁妤还记得主管最后一天在公司工作，下班的时候说，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那时候她想，因为一个订单，损失了一个那么好的员工，公司这么做到底值得吗？直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
第二天，那个客户没再来，说是还有另外一个工厂要去看看。并且，对方工厂已经派车过来接他走了。
祁妤连这个客户的第二面也没有见到，留在电话里跟他道别了。但是想想，该交代的也交代了，该看的也看了，第二天如果还在她这里，难不成要带他去娱乐场所？
其实他走了也挺好的。
这样祁妤就空下来很多时间，可以处理昨天耽误下来的一些工作。祁妤正低头回着邮件，绞尽脑汁地想脑汁地想这个句话要怎么回复才能让客户更相信他们一些。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祁妤，你过来一下。祁妤抬头一看，——我去，怎么是老板？平时这个点他不是都不在公司的？
祁妤的老板叫游广煦，比姚礼大一点，也比姚礼身高高一些，接近40岁的中年男人，虽然经常半夜在群里发消息，但是皮肤保养得很好，身材看上去也没走形，颀长却并不单薄。
他一般情况都很温和。因为他的作息总是跟正常人不一样，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知道他究竟在忙什么，而且从祁妤入职到现在，也没见他开过几次销售会议，所以祁妤到现在对他还不是特别熟悉。
她只知道公司有这个人的存在，知道他长什么样，再深一点认知就没有了。公司跟他熟悉的，基本都是管理层。
今天的游广煦看上去心情不大好，脸色阴沉沉的。很显然他才到公司就直接来外贸一部找祁妤，现在他一身的低气压，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祁妤心里有点忐忑。
她站起来，低着头，默默地跟着游广煦来到走廊的尽头。
“小袁说，你最近接了个单子，让往外付现金？姚广煦眼里带了点怒意，压抑的情绪似乎就要爆发出来。
“嗯，还有一部分货在仓库没发走。他付了2次款，第二次货款，袁姐没让我接，说是找客户给退回去。祁妤心里更加惴惴不安，这事都惊动老板了，看起来不是一般的问题……
“你知道你这个单子已经涉嫌洗钱了吗？游广煦继续道，有点怒其不争的意味。怎么说都20几岁的人了，一点不长心呢。
“洗钱？我没有啊！祁妤心里一惊，给自己辩解道。
这罪名有点大啊，她承担不起。
楼道里响起一阵快步走路的声音，祁妤扭头看到袁宏拿着一个单子小步跑着。
看样子她应该是刚从银行回来，另外一只胳膊上还挎着一个公文包，里面塞着一堆文件。“我就说这个单子不对劲。袁弘把单子递给游广煦，有点喘息地道“这是银行的电文，说是涉嫌诈骗，对方银行要求冻结我们账户。
游广煦看也没看电文一眼，就把纸条递给祁妤“你自己看！
祁妤接过来看了一眼，纸面上面显示付款账户是第二次付款的那家国外公司的名字，跟之前客户给他的付款凭证的名字一样。
“你现在去联系你那个客户，让他把退款的账户给咱们，我在银行问过，原路返回不行，因为需要电汇码，你去找他要过来。袁宏看着祁妤道。
“哦，好。我这就去联系他！祁妤低低地说，心里挂着的那块石头已经压得她有些喘不上气了。
她不明白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祁妤打开手机聊天软件，给这个客户发信息，他头像下面显示之前半小时他还上线了，只是没有回复祁妤的消息。
祁妤发了好几条信息，让他给出银行账号和电汇码，说公司要求把钱原路退回去。而且之前发过去的货，也请他们再退货过来，并且将已经付出去的货款，也一并原路汇回到公司的账户上。
然后祁妤对着那张单子研究上面的信息。有时间，是今天早上的，有对方公司的名字，是付款方的名字。还有一行简短的英文，写着疑似诈骗，请求冻结账户。
祁妤在google搜索栏里输入这家公司的名字，按回车。跳出来一家加拿大公司的官网，首页显示的都是户外服装，许多上示的都是户外服装，有些还写着打折的字样，看上去都挺时尚的，质量应该也都不错。
祁妤努力回忆着客户说的话，他说话得口音像尼日利亚的，但是他说他在英国工作，他还说他是一家大跨国公司的采购，他经常用他们兄弟公司的财务支付货款，所以他第一家付款公司是沙特阿拉伯的，第二家付款公司是加拿大的，但是他定的货什么都有，杂七杂八的，那他到底是干吗的？
然后他又在谷歌搜索框输入第一次付款的采购方公司水单上显示的网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