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刘柱做完核酸检测，慢悠悠往回走。身旁几个大妈还在热火朝天讨论，预防病毒的有效办法。
“做完核酸马上回家，不要在外逗留……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在小区里不停的提醒。
一位大爷从大妈身旁经过，丢下一句“这么大岁数了，快不管怎么死了吧！
“你看俺家这个老东西，一句正八经的话不说。一位大妈指着快步离开的大爷，向另一个大妈抱怨。
刘柱忍不住咧开嘴角，觉得大爷说的既好笑又洒脱，不由得在心里赞叹大爷的心态。
前面一个女孩吸引了刘柱的目光，她就住在对门。很少能碰到，估计她也不怎么出门。
刘柱对这个女孩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觉得她太瘦了。
身高肯定是超过一米七了，但瘦的跟竹竿一样。病恹恹的，一看就不正常。总是戴着帽子低着头，也看不清什么长相。
刘柱身旁有两位老太太，其中一位指着前面的女孩，惊讶道“前面那是晓琴吧！没想到长这么高了。这个岁数的孩子，真是几天不见就一个样。
“有什么用，都瘦成啥样了。跟着那么个后妈，从小就吃不饱饭。小时候经常在小区里逛游一天，都没饭吃。另一个老太太，开始替她抱怨。
她们应该是这个小区的老住户了，从小看着女孩长大。
“亲爸走得早，人家后妈再嫁人，没把她赶出去就不错了。第一个老太太无奈的感叹！
“话可不能那么说，这房子可是晓琴他爸留下的……两位老太太越说越起劲。
刘柱已经跟她们拉开距离，听不清楚也懒得听了。
回到家门口，刘柱发现对门的女孩蹲在门口咳嗽干呕，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刘柱上前关心的问“你怎么了，用不用帮你叫人。
女孩摇摇头，钥匙拎在手里。刘柱帮她敲了敲门。
“家里没人。女孩说完又忍不住干呕。
刘柱接过女孩手里的钥匙，打开门后将她扶进屋里。
接触到女孩身体的一刻，刘柱吓了一跳。以为衣服里没人呢！这不是简单的瘦，肯定是有病了。
女孩自己走进洗手间，刘柱站在客厅里观察四周，装潢陈设都很老旧。
他走到墙边，摸了摸冰凉的暖气片。她们家应该是没交暖气费，怪不得家里这么冷。
这种老房子都没有地暖，北方的冬天不供暖的话，家里跟冰窖一样。
女孩从洗手间出来，摘掉口罩和帽子后，露出漂亮的脸蛋。只是太过憔悴了，跟养不活似的。
“谢谢你！女孩冲刘柱点了点头。
“你叫晓琴是吧！刘柱开口问。看着女孩惊讶的表情，解释道“在楼下听两个老人议论你。
晓琴没有说话，只是手足无措的站在洗手间门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好像随时可能倒下。
刘柱刚才扶她进屋的时候，就察觉到她在发烧。
这核酸检测也不知道怎么测的，女孩怎么没测出毛病来。不会是她这样的，人家都不敢带走吧！
“你吃药了吗？刘柱问了一声。
“我家里没有药。晓琴回答，然后又解释“我刚才被棉签捅的太深了，所以难受干呕。
“你就是生病了呀！刘柱告诉她，又问“你家里人呢！
晓琴回答“他们都住在单位，解封之前不能回来。
刘柱看了看桌子上的泡面袋子，又走到厨房看了看，还有冰箱里都空空如也。
“你这是要成仙吗？刘柱忍不住调侃一句。
晓琴露出一丝孩子天真的笑容，赶紧解释“我妈妈说这几天就托社区的人给我送吃的。
刘柱走向门口，随口问了一句“你多大了？
“十六岁！晓琴回答，并上前几步送客。
刘柱站在门口，提议“到饭点了，来我家吃顿饭吧！
晓琴还在犹豫，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害怕。
“你现在又冷又饿，又生病，还考虑啥呀！快跟我走吧！刘柱催促一声，走出去打开自家的门。
晓琴跟在他身后……
一会儿的功夫，刘柱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放到晓琴面前的茶几上。
晓琴赶紧伸手相迎，汤面里放了点蔬菜和肉片，还打了两个鸡蛋。
刘柱回厨房拿着筷子，又端着两个热好的剩菜出来。
“你快吃吧！刘柱将一双筷子递给晓琴，自己拿出杯子和啤酒。
“那你呢！晓琴接过筷子，问了一声。
刘柱边倒酒边回答“我下午吃的晚，现在还不饿。你先吃吧！
晓琴咽了下口水，开始动筷子。她应该是很饿，但又不敢吃太快，身体还是不得劲。
刘柱喝下一杯酒，开口问“你体重有多少斤？
晓琴咽下一口面，模糊的回答“差不多八十斤，这几天可能又瘦了。
刘柱忍不住笑出来，晓琴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些可笑，附和着露出笑容。
刘柱好奇的问“你家里人没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晓琴无奈的解释“我上小学时生了一场大病，伤了元气一直没恢复好，我妈是这样说的。
“后妈！刘柱想核实一下。
“嗯！晓琴点了点头。
“她对你怎么样？刘柱又问。
“还行，她在服装厂工作，从早晨上班，一直到很晚。晓琴无奈的说，她对生活不满，但又觉得没有资格抱怨。
刘柱当然能了解，底层人的生活有多不容易。自己曾经也像个机器一样，从清晨转到深夜。
晓琴吃完饭后，刘柱让他到另一个卧室休息，别回去那个“冰窖了。
本来就发烧，回去冻一晚上，只会加重病情。
晓琴有些婉拒，她不好意思在别人家里打扰。但在刘柱的一再劝说下，只好乖乖听从安排了。
晓琴在卧室里睡了一会儿，突然捂着嘴跑出来，冲到洗手间开始呕吐。
刘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转头看到地板上也有一些晓琴的呕吐物。
片刻后，晓琴从洗手间出来，像孩子做错事一样，愧疚的开始掉眼泪。
刘柱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而且瘦的不成人形。难免一阵心酸，他自己的童年也很不幸，所以特别容易被打动。
刘柱将她送回到床上，并且安慰道“没事，吐完了也比没吃强。
然后轻轻抚摸晓琴的额头，她还在发烧，但家里也没有退烧药。
等她虚弱的慢慢闭上眼后，刘柱才走出卧室，开始收拾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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